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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 中國 編輯: starry

她豹紋衫裹身,煙視媚行,一頭烈火般的紅髮。

但她說:“那種勁兒,不是風情,不是搔首弄姿,而是心裡的力量。在戲裡,我比男人勇敢,比男人堅強。”




頹廢老板娘

       在巴西聖保羅亞洲街的一個舞廳裡,燈光昏暗,沙發上皮子已經被煙頭燙出了很多洞,露出骯髒的棉絮。年輕的老板娘來自遙遠的中國,她信手扯著那些皮子和棉絮,自言自語道:“你看這裡到處都是洞,還怎麼坐下去?”對面同樣年輕的男人卻淡淡地說:“我們的明日新世界不是就要來了嗎?”女人像是被這句話刺到,終於崩潰了,她猛地扯爛沙發,起身來到舞池,跳起了並不屬於她的桑巴舞,淚水滑落臉頰。 

       男人跟了過去,吻她,卻被她摑了一巴掌。男人笑笑,“扇完這邊,這邊還沒有扇。”說著他把這一邊臉又側過去。女人絕望地哭著問:“你的明日新世界不是就要來了嗎?”男人答:“我的明日新世界,就是去死。” 

       這個頹唐絕望的年輕老板娘,就是黃奕。性格直爽頑皮的她,以往出演的角色也大都是單純直接的年輕女性。而在《蕩寇》這部灰色調的影片中,身世坎坷的黃奕糾纏在黃秋生和小田切讓兩個男人之間,她用“麻木、頹廢、混不吝”來形容自己的角色,她說:“在戲裡,我們都是沒有明天的人。” 

       黃秋生是亞洲街上華人幫派的頭目,販賣假貨發家,但非法生意終於無以為繼,鋃鐺入獄。小田切讓是黃秋生的養子,卻與黃秋生的情人黃奕暗生情愫。在這個明媚眩目的拉美國度裡,幾個身份邊緣的異鄉人,把原本相依為命的牽掛,變成了岌岌可危的交戈,遁形於一片灰暗中。 

       黃奕涉足電影不多,但《蕩寇》的導演、賈樟柯的禦用攝影師余力為對她的評價是擲地有聲的四個字:“相當不錯。”戲中的黃奕算是個“風塵女子”,她豹紋衫裹身,煙視媚行,一頭烈火般的紅髮,但她說:“那種勁兒,不是風情,不是搔首弄姿,而是心裡的力量。在戲裡,我比男人勇敢,比男人堅強。” 

       最初賈樟柯把《蕩寇》的劇本給黃奕的時候,她自覺這個角色是個挑戰,也佩服賈樟柯選擇她的勇氣:“但我喜歡挑戰,電視劇中好的角色通常都比較難碰到,人物容易臉譜化,而電影的表演就可以很豐富。”她在欣然接受的同時,也開始了大量的準備工作。她直言不諱心中的想法:“表演上,大家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,自己也沒啥優勢,就是用心、認真。做足了準備才能入戲深啊。”拍《長恨歌》時,她為了體悟揣摩上海小姐王琦瑤的性格和氣質,甚至把自己的家也布置成三十年代舊上海灘的風格。拍攝《蕩寇》前,她也曾經為了琢磨角色而失眠:“狀態是需要尋找的,還是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的。” 

     《蕩寇》由多個國家合作拍攝,情節也由中、日、巴西等不同國籍的人物構成,因此片場裡總是普通話、廣東話、日語、英語、葡語響成一片。黃奕英文很好,和工作人員用英文溝通得十分順暢,只是台詞裡的日語和葡語部分就需要她從頭學起。片中,黃奕要演唱一首日文歌,在上海飛往北京再轉機巴西的長達30小時的旅途中,她從一上飛機開始,就聽著MP3自學這首歌,一路唱到巴西。當她把這首歐陽菲菲的《戀之十字路口》唱給小田切讓聽時,小田切讓說:“聽懂了。”有時為了和小田切讓配戲更自然,黃奕還把自己的中文台詞翻譯成英文,和小田切讓演對手戲,情緒就跨過語言的障礙銜接起來。 

       除了語言,黃奕和小田切讓還有熱舞桑巴的對手戲需要兩人提高“舞技”。劇組請來當地的桑巴舞老師,為兩人集訓。“開始主要的問題是放不開,都覺得不好意思。南美人的舞蹈很奔放,動作幅度大。老師不管,指著我說‘你跳一遍’,然後又指著小田說‘你跳’。我們倆特傻。”為了尋找桑巴舞之鄉最真實而熾熱的風情,黃奕和小田切讓來到聖保羅的傳統小酒吧,人們在狹仄的小空間裡演奏著當地的彈撥樂器,每個人都伴著音樂熱舞桑巴。陌生人邀請他們加入,黃奕隨即加入到鏗鏘的舞步中,而內向的小田切讓蹲在一旁,口稱“I hate dancing”不肯加入。 

       即便有了課堂內外的訓練和摸索,在攝影機前熱舞和親吻還是難壞了這兩位初次合作的明星。黃奕叫助理買來了清酒,喝一些醞釀情緒。小田切讓上來問她:“你在喝什麼?”看到她拿著清酒,小田切讓馬上要求“給我也來點兒”。黃奕試探著問:“等會兒我可要扇你了啊?”得到的回答是:“扇吧。”這杯清酒和這一巴掌,不但成全了兩人精彩的對手戲,還讓黃奕在巴西的日子裡多了一個一起玩樂的朋友。 

       黃奕不吸煙,而片中的角色需要她煙不離手,一場戲裡,她曾經吸煙吸到“醉”了。她卻執著在吸煙的姿勢上:“我發現,吸煙能吸好看了也很不容易,剛開始拍吸煙的鏡頭時,怎麼看都覺得姿勢好醜啊,所以就對著鏡子練習了好久。” 




打仗一樣的電影節之旅


       片場裡的辛苦之外,在巴西兩個月的日子並不是想象中的異域生活那樣斑斕多彩,因為不習慣當地的飲食,黃奕瘦了七八斤,她說純粹是“餓的”。而巴西治安的混亂也“舉世聞名”,曾有工作人員被真正的“蕩寇”用槍抵住頭搶劫。有了這次真假“蕩寇”的狹路相逢,黃奕上街開始把錢包藏在胸口,不過調皮的她竟然借此和助理彩排了很多次遭遇搶劫後的場景,成了談論至今的笑料。拍攝地點就在聖保羅的亞洲街,本身就是個雜亂危險的地段,一次她到附近的咖啡館喝咖啡,離開劇組十幾分鐘的時間,大家找不到她人,就已經驚恐萬狀了。難得來到南美洲,黃奕也打算去各處旅行,但不巧當時巴西的登革熱很嚴重:“如果遇到劫匪,開一槍,死了,不劃算。萬一被蚊子咬一口,死了,更不劃算了,就沒去,哈哈。” 

       所有的危險和辛苦,在黃奕那裡,都是嘻嘻哈哈一筆帶過,她說,她還是很喜歡巴西:“巴西人認為這塊土地是上帝親手所造,是一塊福祉地,所以那兒的人奔放、熱情、享受生活。”劇組裡大部分的演職人員都是當地人,每天見面都親吻問候,黃奕這個東方公主模樣的女主角更是每次都被親得滿臉口水。其中一個巴西工作人員每次見面都要捧起黃奕的手,深情一吻,說:“Oh, I’m falling in love.”每次黃奕都被逗得花枝亂顫,那人還開口閉口都管她叫“My queen”。 

       作為劇組裡唯一的女主角,黃奕受到了理所當然的優待。日本當紅男星小田切讓和香港老戲骨黃秋生都很照顧她,常邀約她一起吃飯,有時候兩個人同時邀請,甚至讓黃奕感到為難。“拍《蕩寇》之前,看了很多小田的作品,說實話,有一部甚至把我看睡著了──這哥們兒也太擰巴了吧,非文藝片不拍。其實挺擔心和這樣的文藝片演員合作,都說藝術家身上多少有點點怪吧。”但經過了那一巴掌,黃奕卻發現小田切讓是個“話癆”,喜歡請大家到他的房間喝紅酒、聊天。黃秋生的口不離曲常讓黃奕捧腹,因為一個香港演員,嘴裡唱的卻全都是革命歌曲。 

       長達兩個月的異國拍攝結束不久,傳來影片入選威尼斯電影節競賽單元的消息。黃奕準備了一個多月,帶了整整兩箱的禮服:“第一次去,準備當然得充分,別出去丟人啊。”其實黃奕並不熱衷於奢侈品和打扮:“但我熱衷於工作,可能是處女座的關系吧,給自己定的標準高。”回憶在威尼斯的停留,她說:“在威尼斯,每天都像打仗一樣,常常會有這樣的錯覺: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威尼斯。因為我們根本無暇顧及那窗外的風景、那街頭的帥哥、那充滿誘惑的冰淇淋和那大把大把的陽光。我們的日程表上只有滿滿的採訪、發布會、紅地毯、酒會……在去威尼斯的飛機上,我的腦海裡始終浮現的是在意大利那麼浪漫的國度裡面,會不會有些什麼童話般的故事發生呢?可是飛機一降落,灰姑娘馬上被打落到現實裡面,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微笑著遞上了一份密密麻麻的行程表。”黃奕常常連十分鐘的逛街時間都沒有,結果,送家人和朋友的禮物,都是她在巴黎轉機時在機場買的。 

       雖然電影節上,《蕩寇》並無斬獲獎項,但黃奕說她很享受這次經歷:“沙灘、紅地毯、新影片,正座城市都像在過一個盛大的節日。我能在這個氣氛中,開闊眼界,就夠了。” 




愛刺激的小姑娘

        已經走上世界四大電影節之一的紅地毯的黃奕,並沒有什麼童年的電影夢,小時候的她活潑、開朗,雖然是上海人,都並不是嬌滴滴的女孩,她說自己“挺皮的”:“高中的時候在班裡演小品,一會兒演相戀,一會兒演被拋棄,我一上台,他們就哈哈亂笑。”她說自己學習表演,完全是陰差陽錯:“在馬路上碰上上戲的老師,讓我去報考,我就去啦。”開始專業的表演學習後,黃奕覺得找到了真正的自己,愛上了表演:“當時我就想,哎呀,出不出名都不重要,只要讓我一輩子都做這事兒就行!” 

        出演電視劇起家的黃奕,現在才慢慢走上電影的道路,對自己也有了新的要求:“演電影我還在摸索階段,還需要拿捏那種表演上的分寸和那些幽微的感覺,我想自己還要精益求精才行。現在還是希望可以遇到好作品,隨緣吧,不像剛出道的時候,求量,現在我要憑自己的願望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儘管黃奕對自己的事業頗為用心,但她還是希望和工作保持距離。不像很多演員為了事業的發展在北京安家,她始終沒有離開家鄉上海,她說:“我不想完全做圈裡人,我想一只腳留在圈外。在上海的生活很簡單,朋友和家人都在身邊,事業只是人生的一部分,而我的人生是在整體規劃之下的。”
 
        黃奕喜歡刺激:“所有刺激的事情,我都感興趣。”四年前她拿下了潛水執照,後來專門去學滑雪,舊金山著名的成人過山車,她曾經一天就坐了8次。除了靈動的一面,黃奕還喜歡拼圖,常常能從早拼到晚,不拼完就不“收工”,拼完才覺得脖子疼得不得了。拍攝《秋海棠》時,劇組需要制作秋海棠的毛線帽子,黃奕自告奮勇,拿起鉤針鉤了起來。 

        黃奕說,小時候很浮躁,做事愛衝動,這些年心越來越靜,懂事多了,這是個蛻變的過程:“但有些東西永遠也改變不了,機會有了,我決不放棄,用心準備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黃奕身上,有執著,但不極端,有頑皮,但不懈怠。所以她嘻嘻哈哈,不疾不徐,把紅地毯上閃耀的身影隱在簡單的生活中,又把世俗的生活過得繽紛多姿。她很滿意自己當下的狀態,唯一的希望是,眼前的一切不要被搶走,或流逝。不久前,她的一個好友突然離世,她說,才還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一個人,一下就沒有了。她收起了自己調皮的神情,嘆了口氣:“除了享受你的人生,你還要幹麻?”


[攝影:陳旭人人 撰文:張優優 化妝/髮型:壯志 策劃/編輯:SOPHIE SUN]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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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11月刊
《黃奕:不想只做圈內人》
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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